生产习俗
生产习俗包括了农民的劳动习俗,匠人的开工习俗和猎人的狩猎习俗。许多习俗随时代的演变而演变,现将至今仍保留下来的古老习俗简介如下:
播种:将事先剪好的“大钱”(用土纸仿旧钱币剪成圆形大钱),以土坨压于地角,祈求土地神保佑丰收。秧谷落泥,插一草标于四角,示意鸡鸭不能下田。现有的还在下种前先“请客”,即用拌好的老鼠药或用农药中的甲胺磷浸入炒熟的谷子撒于田边。薯种窖下后,扎稻草人于地旁,风吹草动,野兽不敢近前。菜园多以谷壳叶扎成老鹰吓唬小鸡。种花生将种粒蘸上桐油,防鸟啄食。
敲梆:山区野兽成群,在玉米,高粱,红薯成熟时大至野猪,小至刺猬,就夜间出动践踏收成,山民为了防止野兽的任意践踏,就于夜里去成片的庄稼地敲梆守护,还有的在树上挂竹梆,风吹梆响,以警野兽践踏,也有以鸣锣代替敲梆的。
帮会:顾名思义,帮者,助也;会者,集也。帮会就是在插秧季节时,把几家劳力集合在一起,先帮张三完成插收任务,然后张三再帮李四,依次循环。这种帮会,在解放后的低级社时和实行农民包产责任制的今天更加盛行。
开秧门:头一天插田叫开秧门。开秧门时常常是帮会数人在一起,插大田时要推“打垄师”先下田开垄,开垄后第二个下田的称复垄,复垄后依次下田,后边有人加快速度,即你追我赶开展竞赛,竞赛中后头的可以超前,将前边的关住,赛至高潮时常常是吆喝喧天。插田劳动强度大,为了调节精神,常兴唱山歌。或独唱,或对唱,或合唱。合唱如:“雄鸡报晓天未明,姑嫂插秧比干劲,心灵手巧快如梭,脚踩浪花驾风云。”对唱如:“嫂嫂哩!你手插秧苗好比打鞋底,行对行来针对针,分针走线显身手,针针线线锈新春”“妹妹哎!你手插秧苗绣的绸缎景,顺成线来斜成纹。不稀不密篼子正,稀稀密密变黄金。”插田递秧不能直接递送,只能丢在他人身旁让人去捡,说是直接递送会发秧风。秋收扮禾快收完时,留下四角落的禾不割,留给拾稻穗的叫做倒田角。
饲养:农民建成猪圈,牛栏,开餐时有人上门就要请他入席,入席后尽管吃,吃得越多,主人越高兴,若说不吃,反招主人不悦。餐后说上“六畜兴旺”“肯吃肯长”等话,主人便喜。母牛生下小牛,胎盘多挂枫树上,取“风吹草长”之意。养猪忌养“五爪猪”,“破皮猪”,母猪难产,必请法师退煞。肥猪出栏,主人要吆喝数声,说这样会养殖兴旺。母鸡学公鸡打鸣,生怪蛋,均以为不吉利。
匠人习俗:锯匠上山,先要拾来枯枝败叶,烧一堆火。如无干柴,湿柴也能点燃。传说这是张良向山神悔过而留下来的,一为防滥砍滥伐,二为以纪念其母。木匠做工,斧子总放于木马旁,不搁置高处,以防跌落伤人。为人造棺槨木寿屋,劈第一斧要观“兆头”,据木片落下远近及方向以“断人寿数”。弹匠弹絮被,开工须递红包。小孩满月剃胎发,须向理发师递红包。阉匠阉牛,定唱“今日良辰大吉昌,奉请华佗祖师到此方,宝刀一把将牛阉,阉个去势滚滚壮,背宽铺的碗,颈大围得缰,四脚阳春耕田庄,加膘长,加膘壮”。游乡工匠,走村串户,流动服务,手段各样。铜匠抖响铜板,人们一听:“叮当”声即知铜匠到来;补锅的吆喝有节奏的“补锅呵——补锅”,其声响亮,很是动听。古时,本地居民崇尚的三大工匠是阉匠,补锅匠,铁匠,俗谚云:“一阉二补三打铁,咯个三样冇钱赚,只有学着去做贼”。
打猎:古梅山分上中下三硐,民谚云:“上硐梅山,装车挽弩,中硐梅山,游山弋猎;下硐梅山,捕鱼打网。”圳上镇地处梅山中硐,猎户均崇奉“梅山神”和当地“山神土地神”。每至住户人家,见下坛置有小型神像者,可知主人即猎户无疑。猎人平时进山,要先敬“梅山爷爷”,祈神保佑:一不被野兽咬,二不被青蛇噬,三不坠岩河,四不遭脚刺。发现野兽足迹,即反手扯茅草三根挽结,以石头压于三岔路口,叫封山。亦有人以树枝扫山腰山顶数下,再绕山一圈者称下法。集体捕获猎物,开头铳的得双份,其他人与持木棒的小孩均得一份。出猎进山时还兴唱《赶山开铳调》:“背起铳杆唤起狗,纸敬梅山三把香,下河莫打落水麂,上山莫敲喂奶獐。十回赶山九回有,开铳就闻野味香。”打猎多在秋末或冬季,开春后即“封铳”,民谣有云“打鸟莫打三春鸟,儿在巢中盼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