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故事
乾隆帝在三塘冲寻祖
史料记载,乾隆皇帝一生六下江南。他对江南为何情有独钟?是游山饱目,尽收江南美景,还是暗中寻根觅祖,了却心愿,这并不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因为乾隆御驾圳上,登高熊山,寻祖三塘,这是毋容置疑的真事;他夜宿大熊山古寺,敕书“山水清音”联,他返回京城后,赐送三塘冲人两尊金菩萨,赐送圳上陈氏祠堂“风振曲江”金匾,这是历史长河不能湮没的史实。
先说乾隆的来历。圳上地带二百多年来,一代又一代人辈辈相承的传说是乾隆出自三塘冲。三塘冲是现圳上管区内一个自然大村落。内有三口水塘,那里群山环抱,关山水口绝妙。冲内蜡烛青峰相对,峰下石板道上,牛蹄马印相存。这里住户,过去全为陈姓人家,其开发始祖为陈景祺,是圳上陈姓始迁祖陈法隆之嗣孙。景祺公有子三,迁三塘后,几十年间丁口繁衍百数,且多富户和四合院,在其第三代嗣孙中,有一个叫陈必侃,家境贫寒,依青峰山下筑庐而居,侃传一子,单名一个“俊”字,属“效”字辈。陈俊生来身材魁伟,相貌堂堂,性格刚烈,常在那些富户族老面前替长工佃户们打抱不平,其行为自然为族老财主们所不容。
常言有云:“闭门家内坐,祸从天上来”。一次年关将近,外地一盗贼于傍晚时分摸进三塘冲,在一财主家盗得两块腊肉后,出门时被狗盯上,狺狺不止,那财主知是失盗,立即执杖,一面追赶黑影,一面大声叫喊“捉贼”,各院之人,听得喊声,即四处持杖围堵,盗贼见追堵人众,慌不择路,经陈俊家见堂门大开,堂中无人,顿生金蝉脱壳之计,顺手把两块腊肉掷于陈俊堂屋中的方桌上,然后沿屋后沟藏匿后山。时陈俊正在厨房为身怀六甲的妻子在灶边烧火,忽听得堂屋桌上发出响声,就持一柴火走向堂屋,见方桌上有两块腊肉,在百思不得其解时就提于手中想看个仔细,适那失盗族老持着火把追盗经陈俊家,在火把的照亮下,见陈俊提腊肉于手,就大声叫喊“贼在这里!”追贼人群迅速赶来,不由分说,就把陈俊扭出了堂屋。俊妻扶氏,从屋内赶出来大喊“冤枉!”求族人松手,陈俊也大呼“冤枉!”可那失盗的财主大声呵斥说:“拿贼拿了赃,你还呼什么冤?”于是,就把陈俊绑了个严严实实,连同腊肉(赃物)连夜把他送进了圳上村的陈氏祠堂。
次日,陈氏族长召集族老们议事,一致同意活埋陈俊。陈俊被五花大绑,押向狮形山顶。他虽一路上大呼冤枉,并骂害他之人不得好死,然这终究是赃物在手,一时百口莫辩。坑挖好后,族老们把陈俊推下坑中。他义愤填膺,须眉倒竖,表示了对那暗无天日的族权的极大愤慨。当土埋到俊小肚子时,俊仍对着族老与埋土人怒目圆睁说:“我是被冤枉的,我到了阎王殿一定要状告你们,你们记着,害我的人会遭报应的。”
大凡有冤情者,行刑前后均显奇迹,窦娥被冤斩时,血喷白练,六月飞雪,斩后楚地三年不雨。俊被活埋时,当土堆至脖颈后,其发辫不停地飞旋,有百斤之力,脖颈上每加上一层土,不一会又被发辫甩开了。埋土的人很是害怕,不敢再往上堆土了。有两位族老就用两只簸箕罩住了俊的发辫,叫人捡来干柴,堆于簸箕之上,然后就点火烧辫。
当地老辈风水先生说,狮子头上的蜡烛,是需要点燃的,点燃了蜡烛穴,其后人就可久居京銮殿。乾隆在位六十年,是居京銮殿最久的帝王了。抛开风水之神秘,却也有着现实之神奇,这一烧,就像点燃了一支大蜡烛,这边狮形脑上燃起了一堆红色火焰,对面的回音壁上也燃起了一堆绿色火焰,两堆火焰对燃良久,忽然狂风大作,冬雷巨响,也许是这把冤火惊动了天庭地府,狮形脑上对面壁上,随着一声巨响,石山崩塌,几吨、十几吨的巨石从山上乱滚下来,塞于行人道旁,至今的回音壁下,仍保留着当年雷轰巨石的陈迹。狮形脑上首的龙身发脉处,近埒溪茶亭边的湾里同时塌下了一大片山坡。这天崩地裂,完全与陈俊的誓愿相吻合。那些行刑之人,事后更是时刻担心灾难降临自己头上,果然,那个向族长告发俊的族老忽然暴病而亡,其余大多是中年而逝,断子绝孙了。自此,三塘冲人们把埒溪茶亭里边塌下的山坡称作“崩得崮弯”,把狮形脑山就称作“蜡烛山”。后乾隆来三塘冲寻根觅祖,人们又把“蜡烛山”称为“天子山”,这是后话。
陈俊之妻扶氏,年轻貌美,做得一手好针线活,陈俊被冤埋时,她已有三月身孕。三塘冲已无她容身之地了,回娘家,又怕给娘家蒙上一层阴影,自己也将成为他人笑柄。她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坚强地活着,为冤死的丈夫传下这宝贵的一脉以继承陈家香火。于是她横下一条心,变卖了能动的少许家产,提着个竹篮,沿山溪界走向了梅城方向,然后过清塘铺辗转宁乡地界,沿途以卖针线、刺绣为生。扶氏来到了宁乡的黄材集市上,用针线、刺绣品摆了一个小地摊,黄材地区的瓦窑盛产砂锅,有一个姓郭的富商就专做砂锅生意,砂锅成批地销往长沙、武汉,又沿江下苏浙,郭商生意越做越大,成为了黄材地区的首富。久而久之,当地人就忘记了他的真名,直呼他为郭富商。郭富商很喜欢刺绣品,他每跑苏杭一次,总要带几幅刺绣品回家。他偶然从扶氏地摊边经过,见其刺绣工艺精湛,抚摸着爱不释手,又见扶氏貌美端庄,就请扶氏去自家开了一个湘绣店。郭富商年过半百而无男嗣,就对扶氏动了几分真情,后经人撮合,扶氏就做了郭富商的小妾,三个月后生下了遗腹子,取名叫郭武连。
随着砂锅生意、刺绣生意越来越红火,郭富商为广开销路就举家迁往杭州,在那里选地购房,买了一处私山,开了两个大店面,一个是砂锅瓦罐店,一个是刺绣店,还在后院为七岁的儿子郭武连请了一个私塾先生。武连从小聪明好学,学业甚佳,十二岁入县学,十八岁在杭州考中举人,在乡师鼓励下,21岁那年与同窗去京城参加大比,落第,归,次年从杭州乘船,重上京城,又落第而归。回家闷闷不乐,茶饭不思,郭富商对儿子两次落第也有几分责备,唯生母扶氏常好言安慰他。
扶氏思前想后,觉得武儿终究是前夫陈俊一脉,何况前夫被族老冤埋时上天也有显应的征兆,遂把这详情一一告诉了郭富商,郭富商听完了内妾所述之传奇,欣然同意武儿更名陈姓,明年再上京城参加大比,于是扶氏把武儿叫来膝前,流着泪对他说:“武儿,你本是新化三塘冲陈姓之遗腹子,明年开科,征得你父亲同意,你就更名为陈应举吧!至于原委,现不便告你,待你高中,自然细明。”
23岁那年,郭武连更名为陈应举,三上京城参加大比,秋闱放榜,高中进士,又参加殿试,名列三甲,供职京城。先为翰林院编纂,中年娶正黄旗贵族金氏为妻,从此青云得路,官至吏部尚书,把养父生母接来京城,颐养天年,共享天伦之乐。养父生母殁后,均葬杭州私山。杭州生意陈吏部托人打点,越做越大,主营绸缎布匹,富甲全杭,因此,朝中官员均习惯地称陈吏部为陈阔老或陈世倌。
雍正二年,陈金氏生下第一胎,是个男孩,面正方圆,有龙虎之气,陈阁佬为之取名为陈家显。适逢雍正一皇妃钮祜禄氏也生下一胎,是个女的,十分苦恼。在那母凭子贵的封建皇宫,更被推崇的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钮祜禄氏苦恼得焦头烂额之际,上房的一个老妈子向钮祜禄氏皇妃献上了一计,说陈阁老金氏夫人前几天生下了一个男孩,我们也可效仿前廷“狸猫换太子”的故事。首先我们要大肆张扬皇妃生的是个男孩,然后悄悄向皇妃耳语,如此这般定能成功。
皇宫有个忌讳,小孩刚生下来,不许和生人见面,照料小孩子的乳哺等事,只有那管事的老妈和乳母两人,余人只许在房外伺候,因此钮祜禄氏产下皇儿的传扬就滴水不漏了。在所谓的“皇儿”满月那天,皇宫老妈子们就请来京城戏班子在皇宫唱戏,钮祜禄氏就频传懿旨,凡京城达官显贵夫人毋要携带家眷小孩来皇宫观戏,为“皇儿”庆满月。又派专人去迎接陈阁老和金氏夫人,陈金氏自然是受宠若惊,使乳母抱着家显提早到来。心怀鬼胎的雍正皇妃见金氏夫人赶早到来,遂放下皇妃架子,热忱地邀请其与自己挨坐于前席,然后就互相交换孩子抱抱,一队替转,小孩被径直抱进了内室。金氏夫人叫自己乳母去抱孩子时,钮祜禄氏皇妃说:“妹妹,莫急,莫急,戏开场了,有婢女们轮流伺候着你的孩子,他不会哭的,你只安心看戏好了。”戏散后,有宫女来报,说陈夫人贵公子已入睡,于是钮祜禄氏皇妃又邀陈夫人入宴,直喝到暮色降临,皇妃才叫宫女们把孩子抱出来。此时小孩正熟睡着,脸上罩着一方绣着双龙的黄绸布,金氏夫人的乳母上前把小孩搂在怀里,正要用手去揭那方绸子,皇宫那老妈赶快用手拦住其乳母说:“小官人已经睡熟了,快别惊醒他。”接着,一宫女捧出一只箱子来,另外一封银子,说是赏给乳母的。
金氏夫人带着抱着孩子的乳母回到家里,打开那箱子一看,不觉大吃一惊,里面有龙眼般大珍珠十二粒,金刚石六颗,琥珀猫儿眼,白玉戒指,珠钏和宝环都是极贵重的宝物,最奇怪的是有一只玻璃翠的簪子和一只白玉簪子,嵌上的翡翠宝石的耳环也有二三副。这份见面礼,少说也有百万两银子,“这皇妃把我们哥儿当姐儿看了,怎么赏起簪子和耳环来了”,乳母接着说:“这簪子和耳环大概是送俺哥儿将来娶媳妇用的。”两人正说着,那小孩醒来哭了,乳母赶快走向床前,揭开那方红绸子一看,嘴里连叫“啊哟!啊哟!”金夫人也赶去看时,只见男孩变成了妞儿。这一惊叫非同小可,顿时轰动了阁府的人,金夫人派人去报告陈阁老,陈阁老来到上房,只见夫人泪流满面,手拍床沿嚷道:“我好好的一个哥儿,到皇宫里去了一趟,就变成妞儿了。”阁老一听此话,先是怔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忙挥挥手说:“不要声张,事出有因”。当阁老向乳母把事情盘问得水落石出之后,心中越发雪亮,便对乳母说道:“你别管哥儿、妞儿,今后只管乳好这孩子,到皇宫去的事,以后不许再提半个字。倘若有闲言碎语,我先收拾了你”。乳母抱着孩子被吓得悄悄退去了。陈阁老回头对夫人说:“这明明是皇妃养了个小公主,瞒着人说养了个小王爷,然后把我们孩子骗进宫去,趁乱换包,我们如今非但不能向皇妃要回孩子,而且也不能有半点的声张,若声张出去,非但孩子性命不保,我们一家人的性命也无法保全。夫人千万莫再挂念这事,也是这孩子的造化,我命中有子终会有子的。”于是,这件换子案就销声匿迹了。这个钮祜禄氏换去的男婴就是后来的乾隆皇帝。钮祜禄氏皇妃就母凭子贵登上皇后的宝座,弘历登基后,以皇太后自居。陈阁老深知皇后用心,敛声免除了一场灾祸后,就趁机启奏皇上,要告老还乡,皇上准奏,阁老就遣散家人,带着夫人、公主及乳母回到了杭州旧宅。后金夫人又为陈阁老生了一儿,取名陈家落,含落叶归根陈家之意,“落”与“洛”谐音。家落五岁时,就请来江南武师陈近南传艺,阁老想在家落成年后再率儿来新化三塘冲认祖归宗,不料陈阁老因多年忧心成疾,返杭州后不到十年就随金氏夫人撒手人间了,葬于扬州私山,坟墓高垒,碑上出生地刻有“三塘冲”字样。然三塘冲陈氏老谱无载,只有“俊之子,外徙不详”七字。陈家落后来为江南漕帮头领,与朝廷抗礼,这是后话。
再述说乾隆寻祖三塘冲的故事。乾隆在位60年,因雍正过早驾崩,11岁就被推上了皇帝宝座。在举行冠礼正式执政时,必先朝祖拜宗,传说他拜见钮祜禄氏皇太后时,皇太后向后一仰连椅倒地,太监们连忙将太后扶起。太后猛然想到自身不是当今皇上血亲,经不起龙身跪拜,就把弘历唤进内室,告知其个中原因,并语重心长地劝之:“你要帝位,就不能认祖归宗!”乾隆执政后,多次想取消清朝一些清规戒律,终因满人贵族的反对而未实行,但是,他在60年的执政中,使国家出现了“康乾盛世”,这说明他实际上对汉人还是采取了宽容政策的。
乾隆作为一代封建王朝的最高统治者,他是不敢也不愿认祖归宗的,但常萌生出暗中礼拜先祖之念,于是微服私访,六下江南,弘历二年,他来到杭州一带,以登山赏景掩人耳目,实则暗中在寻找陈阁老墓葬遗址。虽遭漕帮追杀,然终有所得。一次,弘历从一算命先生的地摊边经过,见地摊上有一本刘伯温的《锦囊秘籍烧饼歌》,刘伯温乃明初高人,通晓阴阳,此引起了弘历好奇,遂拾起锦囊秘籍,翻开几页,见烧饼歌中有“点画佳人丝自分,一止当年嗣失真,泥鸡啼叫空无口,树产灵枝枝缺魂”几句偈语,弘历久久琢磨着,算命先生见状,就说:“官人,不懂吧,那我就把偈语点破给你,这‘点画佳人丝自分’,合起来是一个‘雍’字,‘泥鸡啼叫空无口’,所暗示的是年数,雍正在十三年暴卒,正是鸡年,至于‘树产灵枝枝缺魂’嘛,怕是当今圣上不是雍正的亲血脉了,应是汉人之种啰!”
弘历心里明白,返至京城,聚集大臣议事,要取消先君的一些清规戒律,贵族坚决反对。不久,宫中出现了“皇上是汉人”的传单,八旗王同来觐见,要治国有方的皇上退位,赖太后反对,才作罢。皇上对先朝的一些清规戒律没有取消,待宫廷又趋于平静后,又找来个别先前与陈吏部共事的一些汉臣,有一汉臣告诉他,陈吏部原籍不在杭州,原籍在湖湘中部。自此,弘历暗中寻祖之心更潜滋暗长了。乾隆三年,弘历就朔流而上湖南,进入湘中,来至大熊山南面山麓地带。
大熊山属雪峰山脉余段,高峰凸起,横隔南北,其九龙峰为湘中最高峰,到清朝前期,峰顶山腰,寺院庵堂林立。于是弘历决定,率随从先登熊山,找和尚或寺姑指点迷津,可避免张扬。一行人就沿大道进入马头冲,马头冲上有一山,名飞马山,飞马山下有一殿宇,称蚩尤始祖殿,始祖殿依山而建,殿前道路狭窄,马不能行,乾隆帝就把马綯于一块大石头上,然后进殿参佛乘凉。当地人后知是乾隆帝路过,遂将那綯马的石头命名叫“陶马桩”,并题诗一首记之云:“径陡山高亭纳凉,祖师殿畔道如肠。进香清帝原无奈,遂把马儿綯石庄。”沿飞马山而上,一行人就进入十里坪,十里坪对面有座高峰,叫九龙峰,与十里坪上的熊峰分东西对峙,西面峰下有西泉寺,东面峰腰有熊山古寺,乾隆一行就沿十里坪而上进入熊山古寺,时已暮色苍茫,乾隆一行人就夜宿于熊山寺中。
用过晚膳后,乾隆邀寺院住持,与之闲聊,问圳上地带风土人情、百姓千家,后又问当地的陈姓散居之处,恰那住持姓陈,是大熊山下锡溪村人,年上半百,为当地陈姓的一位老掌故。他滔滔不绝地说道:“圳上陈姓始祖为天才公,道号法隆,始迁圳上堤枧上,传子思俊,发源、仲、贵三脉,源公发三子十五孙,三子为美、贤、齐,干家、坪山、和平三地均为美公子孙,我们锡溪村,是均贤公一脉,圳上堤枧上与三塘冲是均齐公之后。”弘历听到了“三塘冲”三字,喜不自胜,问怎样走三塘冲路径。住持道:“三塘冲始祖为陈景祺,在埒溪坳下首建有明熙寺一座,原是景祺公家祠,你们从这里下山后过锡溪,经永镇桥,上埒溪坳后,走捷径可从右手边行小道,经崩得崮湾直下三塘冲,若走大道,经明熙寺绕干家、久大,至圳上堤枧上,有入口直通三塘冲。”弘历听后,龙颜大悦。
随兴之所至,翌日清晨,弘历叫来住持,准备笔砚,就在一块平整的青石板上书下了一副妙联:“十里屏开独标清胜;熊峰鼎峙半吐精华”。在对联的上方,又书下了“山水清音”四字。弘历因缘在暗访,不便落款,然后率随从下山,按住持指点,下埒溪坳入明熙寺,在景祺公家祠壁上也题了诗联,因不久陈夏两姓争寺,诗联随寺烧毁无存。
弘历进入三塘冲后,就像东晋渔人发现了桃花源般的神奇,进口处有一座小山封口,高约三百米,活像一个狮头,紧挨狮形脑旁,又隆起一峰,,活像一个“天”字,其对面有一座高耸尖峰,俨然一支御笔,两边龙脉伸展就像一个巨人伸开双臂,把天字峰抱在怀中,左边龙脉,崖层壁陡,顶上平坦,有如神奇的马寨,右边龙脉,岗峦起伏,有如神奇的牛寨,两寨有旗有枪,山前像一座高炉的坡湃,正是“天”字峰的案台,田垅中的圆形小丘,就像龙案前的“御印”,再回头看关山水口,天字峰外山峰,一层层地拱卫着“天”字峰,把三塘冲村寨封得个严严实实,未进入水口,完全不见村内山寨,寨内形胜。于是弘历在心底里就默许了三塘为自己的发迹祖地。
弘历进入一个大四合院后,就请来三塘冲族老,说自己姓郭,是宁乡人,前来宝庆公干,今路过圳上,是替一陈姓同僚寻找三塘祖籍,族老们见来人派头不小,不敢怠慢,就送上了雍正时所修的三塘冲陈氏族谱。弘历一页页翻过,当翻到某一页时,目光凝聚,只见谱上写着:“必侃之子:俊,生卒不详,子嗣外徙不详”。弘历询问族老详情,族老们见了这位不速之客,本来就疑虑重重,后见来人目注那行文字,知情者更是不寒而栗,忙说修族谱时他们年龄尚小,详情不知!详情不知!弘历见在谱上查不到祖茔与生卒年月,又不能明示,很是怏怏不乐,就对族老们说:“这本谱我就用百两纹银帮同僚买回去吧!”说完,由随从开道,起身就走,族老们不敢怠慢,送其至三塘冲口。弘历马行至三塘冲口,放慢了脚步,他再一次环视了三塘冲的关山水口,遂于马上吟诗一首云:
马饮一泉过一弯,寻根未敢辨宗源。
他年若再江南下,持杖再临不了缘。
弘历走出三塘冲口,顺路进入圳上陈氏宗祠,盘桓一会,方才骑马过芙蓉寨,登山溪界去益阳。
弘历返京以后,立即派两位武功高强的亲信给熊山古寺送来了一尊金菩萨、一颗夜明珠、一只香炉、一副金钹和一面金锣,这些无价之宝,古寺至今是否保全,这里暂搁述。弘历对三塘冲更是一往情深,他所派两位亲信马到三塘,大呼:“我乃钦差,二位族老快来接旨!”族老闻言,忙迈出厅堂,跪于门前,俯伏于地,不敢抬头,钦差大声道:“所赐两尊金菩萨,可供奉于你们三塘宗祠,所赐‘风振曲江’金匾,应悬挂于圳上陈氏宗祠,钦此!”
钦差走后,三塘的二位族老大汗淋漓,全身颤抖,他们明白了先前的不速之客就是乾隆皇帝,他们也最害怕皇上再次来三塘冲考证详情,怕罪连九族。如皇上一旦公开身世,入籍汉人,那么,三塘冲的一场血劫案怕在所难免了。三塘两位族老当场商议说,当年活埋陈俊,是族长之令,我们何不把两尊金菩萨一同送去族长家供于陈氏宗祠,让全族人来承担这个风险。于是三塘二族老捧着金菩萨来到族长家,向族长述说了三塘人的担心与害怕。族长深明大义,全然不惧,并慷慨陈词:“没有当日之烛火,就没有今日之乾隆,纵是其祖当年被冤埋,也冤得其所!”此话掷地有声,陈氏众人就把两尊金菩萨供于宗祠佛龛之内,把“风振曲江”金匾挂于宗祠大门。自此,圳上陈氏宗祠祠顶加雕了龙凤,与圳上的方氏宗祠并显。
解放前夕,社会动荡,圳上陈氏族人为保管起见,把两尊金菩萨送陈显扬家保管。土改时,两尊金菩萨归了农会。1953年土改结束后,新化县财政部门在清理土改中应上缴而未交的公物时,将两尊金菩萨列入了应缴清单,限期上交。在同年四月间,遂由当时圳上乡农会主席陈一堂将两尊金菩萨拿来方谱典当铺里进行了当面认可过称,在场人有陈一堂、陈远周、方谱典、方谱易、陈历政等人。据现健在的退休干部陈历政说,那两尊金菩萨,一尊是黄色的,是个罗汉菩萨,重9斤;一尊是白色的,是个将军模样的菩萨,重8斤。经在场人认可过称后,由陈一堂送到县政府去了。圳上陈氏祠堂那块“风振曲江”的金字匾,在文革中被作为“四旧”毁了。
注:写作本文时,主要以当地的古老传说为依据,参改了《梅山秀镇.圳上》一书中的“乾隆寻祖”;参考了陈历南先生的《皇帝乾隆的传说》;参改了刘伯温烧饼歌上偈语的诠释;更重要的是对土改在场人、老干部之一的陈历政同志进行了采访,结尾写到金菩萨的上交是他的亲自口述。